那一個背著光的清儒人影,緩緩走入大廳,舉手投足間,雖然看似溫和有禮,但是看的透徹的人就必定知道,這一定是位狂狀元,只不過他把深入骨髓的狂壓制下來罷了。


抬頭看看坐在皇位的皇帝,只見他很滿意的看著簡司桓的霸氣,這是一個屬於君王的霸氣!


夏嚮凡瞇眼不適的看著他緩緩走上第二層,他的嘴角微微上揚,只是跟深不見底的墨眸不相襯,分不清他現在的情緒。


”朕,真沒想到你會來的這麼快呀!”軒帝嘴角噙著笑,不顧大臣在場,跟他開起了玩笑。


聽聞這句話,在場的大臣莫不倒吸一口氣,在他們聽來,皇帝就是在指責姍姍來遲的簡司桓。


只有當事人還有在第二層的幾人知道,他單純是在調侃他。


楚昊天嘆氣,因為之前皇帝在朝廷之上,總是不苟言笑,有些人甚至認為皇上的癡情只是傳言,沒想到今日他竟會如此做,看來退下皇位,真的令他感到開心吧!


他的笑容令楚昊天感到動容,這是為了心愛之人吧!總算可以回到她身邊的喜悅。


”在天願做比翼鳥,在地願做連理枝。”夏嚮凡喃喃自語,這是看到軒帝后,突然浮現在腦海的字句。


雖然如此小聲,卻都進了有心人的耳裡,楚昊天僅是挑挑眉,白夜則是眼底多了寵溺,當然,這句話也進了內力綿長的軒帝及簡司桓耳裡,軒帝有些激動的望向夏嚮凡,對於這個朝代的女子,因為根深蒂固的想法,使得她們無法有太多的情緒,他沒想到,竟然會有如此個性的女子,在她的臉上,他看到他心愛的女人也有的自信神采。


簡司桓沒有轉頭看向夏嚮凡,僅是毫無波瀾的望著皇帝有些激動的臉,掩下了有些興味的眸,嘴角的笑則是有增無減。


”微臣叩見皇上!”簡司桓簡略的做了一個禮數,雖然看起來誠意十足,但是夏嚮凡可是明顯的看出他眼眸中的不耐。


”免禮!”他擺擺手,他還不知道他的情緒!這樣的一個禮數他可承受不起!


”詔!”渾厚的聲音響起,一旁的宦官連忙上前,拿起放在檜木盒中的聖旨,膽顫心驚的捧著,來到眾人面前。


”奉天承運,皇帝詔曰:即日起,狀元簡司桓文才武略,仁德愛民,,時為帝王明君之才,依禪讓制度,為國所忠,冀望成就,再創輝煌盛世,為大夏王朝第十一代皇帝,欽此--”宦官有些尖細的聲音,聽在夏嚮凡耳裡不太舒服。


簡司桓緩緩走向那有些嬌小的宦官面前,單腳跪下,伸出了修長的雙手。


”臣--領旨!”


周圍響起具雷般的掌聲,夏嚮凡知道,她見證的是如此威武的盛會,這如雷的掌聲,這樣的氣勢,讓她知道,又將會是另一個嶄新的時代了。


她不由得偷偷嘆息,看簡司桓的樣子,雖然很有君王的霸氣,但是他應該不會是屬於會乖乖接受這命運的人,為何他會接受這個皇位,還是--她向來準確的第六感不靈了?


望著軒帝為他黃袍加身,遞上國璽,從頭到尾都是噙著笑,更讓她覺得恐怖,就好像,沒有是能夠讓他感到真正的快樂。


在暗嘆的同時,簡司桓已經坐上皇位,狹長的鳳眼俯視眾人,目光最後落到楚昊天--旁邊的位置。


在簡司桓的逼視下,夏嚮凡感到窒息,不知是因為他的眼神太吸引人,還是他嘴角的笑太寂寞。


他的目光太蜇人,無論誰跟他對視,都會感到無所適從,她偷偷的嚥了一口水,才鼓起勇氣跟他對視,沒想到才看他沒幾秒,他竟然就轉移視線了?真是有夠沒禮貌的!


雖然夏嚮凡不知道他轉移目光的理由為何,但是從小就跟他共事的他們,可就清楚的很。


楚昊天的眼神微瞇,從一開始的不在乎,變的熾熱,再轉而危險,他很清楚,簡司桓換轉移視線是因為--他快要被看穿了!每當有人快要看穿他時,他就會轉移視線,而且這一種卸下防備的表現,只有在至親的人面前表現的出來,嚮凡她--到底有什麼魔力?


”怎麼了嗎?”夏嚮凡望著楚昊天。


收回視線,他才把注意力放在佳酒上,久久都沒有開口。


”沒事。”放下了鑲金的酒杯,才輕輕放下。


夏嚮凡點點頭,繼續無言的看著這沒有意義的宴會,看著新帝上任,文武百官阿諛奉承的蠢樣,說真的,看他們的臉讓人想吐,她有種直覺,在上位的他應該也有所感。


忍下想要起身走人的衝動,夏嚮凡拿起杯子狠狠的咬著邊緣,好發洩這種不舒服的怒氣。


楚昊天好笑的看著她咬牙切齒的模樣,大概猜的出來她在心什麼。


”下個月開始,就算你想看也看不到這群阿諛奉承的人了!”傾身,他在她的耳邊吹氣。


滿意的看著她的身體稍稍的顫抖,看來耳朵是她的敏感帶呢!


”怎麼說?”她努力克制不要讓自己的聲音顫抖,但還是有些許的顫音,聽來有些許的嫵媚。


”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嘛!有何事都是任何人所不能預料的。”楚昊天淡笑。


夏嚮凡望了一眼高高在上的新任皇帝,了然的點點頭。


雖然不太高興楚昊天竟然在朝廷上就這樣捉弄自己,但是現在也不好說什麼,只好扁扁嘴當作是小型颱風捲過自己的耳朵旁。


接下來兩人幾乎就沒有再交談,頂多只有夏嚮凡不懂什麼儀式的意義,楚昊天替她解釋一下而已,兩人根本沒有了之前曖昧的氣氛。


突然恢復的空氣,讓白夜不再感到窒息,雖然他一然待在她身旁,但是與她說笑的卻不再是他,叫他情何以堪?


對於自己所做的事他沒有後悔過,一切也都在他的計畫中,唯一脫軌的,是楚昊天眼神的溫柔,那是多麼的礙眼!


那場愛情來的太突然,猶如龍捲風暴,白夜深知夏嚮凡的魅力,不是因為她的傾城之貌,而是因為她的眼神充滿著異樣的神采,散發的光亮令全世界都自嘆不如,不管是以前溫柔賢淑的她;還是現在冷傲自信的她,都深深的將他綑綁住,綁住了他的心。


之前的她,雖然依舊有迷人的神采,但是現在的她,美麗不是來自舉手投足間的優雅,而是目視一切的眼光!


這樣的夏嚮凡讓他有種不祥之感,怕她的眼裡不再只有他,怕她的心裡--不再愛他!


想至此,墨黑色侍衛服底下偏白皙的手,隱隱約約有青筋的冒出,骨感分明,握緊的拳頭從指縫還有絲絲的血跡斑駁的滴下,而當事人卻還是像沒事一般。


身為專門剖屍的教授,對於血腥味總是特別敏感,就算只有幾滴,也瞞不過她的鼻子,更何況白夜離她是如此的近。


夏嚮凡微微轉頭看向他,看著他面無表情的樣子,只是緩緩皺眉,順著血腥味的方向,她盯著白夜藏在墨色侍服的手,雖然不太明顯,但是以她敏銳的觀察力,還是發現了他的袖子沾到一些斑駁的污漬。


盯著他的表情變的有些凌厲,似是在責怪他沒有好好的愛惜自己。


白夜非但沒有因她的眼神感到不悅,反而原先皺的可以夾死蒼蠅的眉頭也漸漸撫平了--因為她眼底的關心。


見他沒有反省之意,夏嚮凡只是嘆了一口氣,血腥味不是很濃,所以應該只是輕微的傷口,她也沒有再多說什麼,只是靜靜的轉回頭,再次看向那漫長而無趣的儀式。

 

 

 

 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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